泊松暗斑

本章有大量诚春！不喜者请撤退！ 

第二天明台自己走进王天风的办公室来，低着个脑袋一副支支吾吾想道歉又不好意思的样子。王天风一边翻文件一边抬头瞥了明台一眼，说了一句：“好了，想道歉就算了。没什么事就回去工作吧。”
“对，对不起，”明台低着头说了一句，想想还加了个称呼，“老师。”
王天风闻言抬头看明台：“你叫我什么？”
“那，那个，我听到曼丽叫您老师，我，我以后能不能也叫你老师……”明台慌慌张张地解释起来，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：“我有很多地方不懂，也需要您教教我的……行吗，老师？”
王天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，挥了挥手：“行行行，出去工作吧。”
“好的，老师！我这就去！”明台笑嘻嘻地关上门出去了。

《梵罗》的事情解决了，可主题酒吧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决定下来。普通的电影主题都有人在做，很难吸引到很多的顾客。王天风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主题酒吧做什么主题好，却一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。
这件事，还是尽早解决的好。

“大哥，那几家杂志社我已经打点好了，现在《梵罗》的事情算是彻底过去了。”阿诚走进明楼的办公室，把手集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了明楼。
“好。”明楼拿过文件翻了翻，看见明诚还没出去，就放下手中的文件问道：“怎么，还有什么事？”
明诚点了点头，“这次打点那几家杂志社多亏有汪小姐帮忙……”
“你查的时候，遇上她了？”明楼皱了皱眉。
“是。”
“既然这样，你去请她吃顿饭好好谢谢她吧。”明楼看到阿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，补充了一句：“这回是她私底下帮的你，既然她没让你告诉我，就当我不知道吧。好了，你去准备准备。”
明诚应了一声“是”，就退出去了。

其实明诚心里，对这段饭有一丝窃喜。 他喜欢曼春很久了。明楼比他大三岁，他去读高中的时候明楼已经毕业去了巴黎，曼春大他两岁，也因为他是明楼弟弟的缘故特别照顾他。
他还记得高中开学那会儿，大姐忙着打理家业，还要照顾明台，大哥不在，他一个人去学校报道。大家都有家长陪着来，明诚自己一个人踮着脚尖在公告栏那儿找自己的名字。然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他扭过头去看到一个笑得特别好看的女孩子。
她笑着对他说：“你就是阿诚吧。我是汪曼春，来，我带你去你的教室。”
汪曼春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，这不奇怪。长得好看家境优越成绩也好，但是没人敢追她，大家都知道她喜欢明楼。在学校里，没人敢说明楼半个不字，一半是因为汪曼春，另一半就是因为明诚。当初有人嗤笑明楼纨绔子弟，家里出了事就知道躲到国外去，从来和大家和和气气的明诚突然发了狠，上去就把人揍得半死。事情闹的大，大姐太忙，没来，在电话里说“阿诚你没错，干得好，打伤了咱们赔。”那家人知道自己理亏，骂骂咧咧地走了。留下明诚一个人，鼻青脸肿的准备收拾东西回家。
这个时候汪曼春过来了，她带来纱布和药膏，带阿诚到昆曲社上了药包扎好伤口。她上药的时候很小心，也很温柔，弄完嗔怪阿诚道：“以后别那么拼命，有我呢。”
阿诚一直用力抑制住心里那棵小苗，他知道曼春是汪芙蕖的侄女，是可恶可恨的汪家人，是仇人是敌人，唯独不能是爱人。但在那一刻，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了，只能听到心里那棵小苗开花的声音。
后来，他跟着曼春加入了昆曲社，他拉二胡，她唱戏。她唱得也很好，跟明楼不一样，有女孩子的婉转在里面。但是没多久，大姐在家里把明诚一个人叫到了房间里。
“阿诚啊，听说你最近跟汪曼春走得很近？”
“是……”
“阿诚啊，她是汪家人！你忘了我曾经立下的誓言了吗？咱们明家人百年之内不与汪家人结亲结盟结友邻！”
“阿诚不敢忘。”
“没忘就好，大姐知道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。好了，你出去吧。”

再后来，明诚不再去找汪曼春，连昆曲社都不去了。曼春来找了他几次，他也躲开没见。很快，曼春就毕业了，据说去读了法律。等到明诚自己读大学的时候，他服从家里的安排去了巴黎，选专业的时候鬼使神差选了法律。他也说不上为什么，大概是想离她更近一点。

“等了很久了？”曼春走过来，阿诚起身帮她拉开椅子，微笑着回答她：“还好，汪小姐很准时。”
两个人面对面吃饭，好像还是高中时候的样子，只是现在，话里话外都带着些许公事公办的疏离感。
“这次明台的事多亏汪小姐帮忙了。”阿诚举起酒杯，微笑着说道。
“阿诚客气了，他们也是捕风捉影，明台没事就好。我已经给过他们话，他们不会再抓着这件事不放了。”曼春慢条斯理地切好盘子里的牛排，举起酒杯轻轻和阿诚碰了一下。两个人相视一笑，喝下杯中的红酒。
然后，再无多话。

等到明诚把汪曼春送回了家，曼春下车的时候冷着脸扔下一句话，接着就是和上次一样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车门。
“下次别叫我汪小姐，叫我曼春。”

曼春近了家门以后，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。她走近看，来的是个留着平刘海的女人。汪芙蕖看到曼春来了，笑着跟那个女人介绍：“这是我侄女汪曼春，也是学法律的。现在在我手下工作。”接着扭过头去跟曼春说：“这是南田小姐，知名的律师，你一定听说过。以后很多问题，你都可以跟她请教。”
南田闻言也站起来，微笑着伸出手来：“初次见面，我是南田。”
曼春握住她的手，露出最得体的微笑来：“初次见面，我是汪曼春。”

接到明诚的电话的时候，明楼正在王天风家里。阿诚长话短说，就一句话：“我送汪曼春回家的时候看到武藤的人在外面。”明楼回了一句“知道了，你也早点休息吧”就挂了电话。放下手机他就看到王天风用那种有点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自己说：“你到底要在我家赖到什么时候？”
“怎么能叫赖，”明楼板起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，“我这是走访走访邻居嘛。”
“没事儿赶紧回对面去。”王天风没好气地说，“我还有事儿忙呢，别在这儿碍眼。”
“你在忙主题酒吧的事吧？”明楼凑过去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，“没头绪吧？”
“明大少爷消息挺灵通啊，打探消息打探到我这儿来了。”王天风冷笑一声，边说边挥了挥手：“没事儿赶紧滚，滚滚滚。”
“说正经的，我倒是有个好主意。”明楼挺起身子整了整衣服：“明台的《梵罗》不是在你们公司名下吗？做个游戏主题不错吧，都是你们公司的合同也好处理。”
这句话倒是点醒了王天风，一直在往远处想做哪个主题的酒吧好，自己眼前这个主题就不错啊。但他可不觉得明楼这个家伙会这么善良地来送主意：“你有这么好心给我出主意？说吧，想干什么？”
“你这么说就不对了。我呢，是想跟《梵罗》合作，做个游戏的主题公园。还有游戏相关的玩具、服饰，我也希望你们公司能交给我们去做。”明楼对着王天风微笑起来：“怎么样，感觉不错吧。”
“是还不错……”“铃铃铃！”
明楼拿起手机一看，说了句“抱歉我接个电话”，就转身去阳台接电话了。王天风站在那儿，听到明楼压顶声音说“大姐你听我说…”“好好好，我马上回家。”接着明楼从阳台出来，抱歉地冲他笑笑，“家里有事，我先回去了。”说完转身就离开了。
王天风站在窗前，看到明楼的车开出小区，向明家大宅的方向去了。他想起在巴黎的时候，有一天一直赖在他这儿的明楼也是这样抱歉地对他笑了笑，就这么直接地离开了。之后的几天，他就再也没见过明楼。偶尔见到，也只是冷淡疏远地打个招呼，随后微笑着跟他大姐介绍：我同学。
王天风“刷”地一声拉上窗帘。
终究不是一路人。

明楼匆匆忙忙地赶到家后，迎面就碰上黑着脸的明镜。明镜逮着明楼就是好一顿教训：“我让你回来是给我看着明台，好好照顾他，我刚走他就出那么大的事，你干什么去了！你还是他大哥吗？”
“大姐，大哥这几天都没回家。”不嫌乱的明台不怕死地在一旁添乱，装作没看到明楼杀人的目光。
“你跑到哪儿鬼混了？！家里的弟弟都不管了！我告诉你，你这样还不如不要回来了！”
“大姐你消消气，别听明台胡说。”明楼把明镜扶到沙发上，好声好气地哄道：“这几天事儿多，我才没回来。明台那事儿就是有人看不过我们明家好罢了，已经摆平了，大姐别担心。”
“是有人针对我们明家？”明镜惊得一把抓住明楼的手，“是汪芙蕖吗？”说完又慌慌张张地拉开明台检查：“你有没有受伤啊？”
“我没事，大姐。”明台见大哥顺利地把大姐的注意力转移了很不甘心，“大哥瞎说的，别理他。”
“好，不理他，你没事就好。”
看到明楼一副想发作又无可奈何的样子。明台心里爽极了。他冲着明楼挤眉弄眼，没一会儿就被明镜打断了，“好了，你们都给我去休息，明儿还要上班呢。明楼留下，跟我过来。”
明台以为明楼还要被教训，嬉皮笑脸地走了。明诚在一旁露出担心的神色，明楼挥了挥手作出“没事”的口型，转身跟着大姐走进了大姐的书房。
明镜确实没想再为难明楼，她拿出一份文件，跟明楼细细地说起她这次的旅程来。
这次，明镜除了出去游玩以外，重点去了汪芙蕖以前待过的一个县城。在那儿，有个县干部是明镜的旧识，姓黎，大家都叫他黎叔。黎叔为人耿直，两袖清风，这些年在官场混得并不好，一直是个不大的县干部。现在临近退休，也想趁自己还在职做点事情。他手上有一些汪芙蕖之前在这个县里侵吞土地、私收地租的证据。但是靠这些掰倒汪芙蕖还不够，黎叔还认识一些人，他们手里可能也有证据。眼下，黎叔很快就要到S市，跟明楼他们一起对付汪芙蕖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明楼听完这些立马应下了，“我派人去接他。大姐，辛苦了。”
“不辛苦，”明镜看着窗外轻轻地说：“汪芙蕖这些年过得太舒服了，也该停停了。”

TBC